掌门1对1业绩作假，驱使在线教育机构铤而走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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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内人士估算，目前中国在线教育用户数量过亿，市场规模达数千亿元。

曾高飞

2018年高考刚刚画上一个句号，但这场撩拨千万家庭神经的战役远远没有结束。

作为家长，都在“望子成龙，望女成凤”。由于关系下一代的前途命运，所以在华夏大地，教育永远是那样热火朝天，就像这个季节的天气，高烧不退。应运而生的教育培训机构，遍地开花，生生不息。

暑假，正是教育培训的传统旺季。各大教育机构都在八仙过海，各显神通，变着法儿招揽生源。

不要再拿状元说事了

俗话说“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”。明星代言也好，精英现身说法也罢，都不如在高考中鹤立鸡群的状元更具说服力。所以，请状元背书，成为在线教育机构市场推广的多快好省之法。

在历届高考中，被北大清华录取的高考状元，历来都是关注焦点。随着各地分数陆续出台，“状元热”再度升温。一些在线教育机构，以状元名义吸引家长，招揽生源，暗示只要选择他们，就能帮助孩子脱胎换骨，成绩上一个新台阶。

在中国应试教育的历史长河中，状元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。在上升通道有限的封建社会，状元被赋予强烈的励志色彩，是奋发图强、改变命运的标签。

如今，这些在线机构把状元拿出来炒作，都是基于商业利益考虑。这种行为过早地让成绩优异者沾染铜臭俗气，同时强化了应试教育作用，对社会大众造成困扰，对家长学子造成误导，对教育改革和发展形成冲击。

教育部多次表态要刹住这股歪风邪气。在今年年初印发的《关于做好2018年普通中小学招生入学工作的通知》中，就旗帜鲜明地提出“严禁初高中学校对学生进行中高考成绩排名、宣传中高考状元和升学率”，对利用“状元”炒作说“不”。

但体制内的禁令并没对体制外的在线教育机构产生多大的威慑作用。由于“状元”在市场竞争环境下的巨大磁吸效用，在线教育机构对禁令听而不闻，我行我素，坚持将“状元营销”进行到底。

就拿中小学在线教育龙头企业掌门一对一来说，打开官网，就能感受到状元味扑面而来。据媒体报道，网友甚至扒出掌门一对一拿来作为招生广告的所谓“状元”，其实并非货真价实的状元，而是一个冒牌货。对状元的过度渲染，容易让教育机构陷身“掐尖儿”的焦虑中，带着家长学子偏离正确的教育方向。

况且状元的炼成各有各的绝招，靠在线教育机构成为状元的，似乎屈指可数。

教育的真诚服务之宗不容亵渎

韩愈说：师者，传道授业解惑也。自古以来，中国就有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。在笔者看来，教育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，眼里揉不进沙子。但那些在线教育机构屡屡突破底线，不合规的现象普遍存在。

有关数据显示，未来5年，1对1辅导行业的年增速为20%，市场规模将达到4000亿元人民币，受移动互联网发展影响，线上占比将很快超过10%，是目前增长最快，最具潜力的领域之一。

面对这样一块大蛋糕，资本都想分一杯羹。领先一步的掌门一对一、成长保等脱颖而出。

对在线教育来说，关键是口惠实至，做好服务，真心实意地帮助学子解惑答疑，提高成绩，在这个目标达成的前提下，适当考虑赚钱。然而，在实际操作中，却本末倒置，将赚钱作为第一考量，甚至为了赚钱，家长感受和平台声誉都可以抛诸脑后。

最近，媒体报道一家长在新浪微博痛斥“掌门1对1诈骗霸王条款”，他晒出相关合同照片，称掌门一对一说一套做一套。从照片看，合同中作为甲方的掌门一对一，“将为乙方建立档案，档案中包括学生情况登记表、课程辅导协议、甲方咨询乙方及其监护人的情况记录，授课计划等与课程辅导相关的必要存档资料”“在为乙方开课之前，会对乙方进行学习情况的详细了解并对其进行能力测试”“甲方相关工作人员会定期与乙方及其监护人沟通，了解乙方的学习及辅导情况，并根据乙方的反馈情况，对辅导课程进行相应调整”。但投诉者指出，掌门一对一“没有任务档案、没有授课计划等，没有人对学习情况进行详细了解，没有能力测试，没有定期与乙方及其监护人沟通，没有人打电话了解乙方的学习及辅导情况，群里没有人沟通辅导情况，没有对辅导课程内容进行相应调整”等。

为了帮助孩子成长，家长往往病急乱投医，缺乏戒备，但这不应该成为在线教育机构牟取暴利的理由。教育应该是最真诚的事业，不容亵渎；如果不能以此为标尺，那就请离神圣的教育远点。

激烈竞争驱使在线教育机构铤而走险

只要沾上互联网，仿佛就要生得伟大，死得光荣，大家都唯快不破，不想做被吃掉的慢鱼。作为互联网企业的在线教育机构，都无法摆脱一边烧钱招生，一边融资圈钱的互联网企业特质。

品牌价值和商业模式，估值多少，都得靠数据和流量来支撑。为了卖一个好价，一些在线教育机构不惜铤而走险，刷流量，业绩作假，让神圣的使命变味。

据媒体报道，6月20日，多家K12在线教育平台先后接到百度金融风控部门的合规电话问询，知情人士透露，此次问询起因与在线教育企业掌门一对一涉嫌在百度金融造假有关，其申请过程，存在违规操作，拍照审核的那一步，不是家长到场，而是大量业务员的照片，以冒充学生家长贷款，以贷款冲业绩，再连本带利返还金融平台，从而造成销售业绩的虚假增长，骗取投资商青睐。

此外，有媒体报道称，另一家线上教育品牌成长保被投资人尽职调查发现存在业绩造假，公司大群被解散、钉钉全员禁言，目前公司已经开始大规模裁员，以开源节流，解决当前现金流紧张的局面。

随着行业竞争加剧，几乎所有在线教育品牌，都在面临居高不下的获客成本、越来越昂贵的流量、有限的渠道推广等难题。从融资频率看，在线教育机构嗜“血”如命。

2014年，掌门一对一获青松基金天使轮融资；2015年7月，获小米创始人雷军旗下顺为基金近2000万元A轮融资；2016年3月，获达晨、顺为B轮融资；2016年9月，获包括华晟资本等投资机构数亿元C轮融资；2017年7月获C+轮融资，投资方为Star VC；2017年12月，获1.2亿元D轮融资。

成长保则在2018年3月完成1.5亿元B轮融资，由真格教育基金领投，歌斐资产、基因资本、昆仲资本和达晨创投跟投；2018年5月完成1.5亿元B+轮融资，投资方为昆仑万维。

从越来越频繁、数额越来越大的融资，可以触摸到这个行业的压力有多大。刷流量，业绩作假，成为在线教育机构不得不干的一件不光彩的事儿。如果不干，贬值就成为大势所趋，被淘汰也就顺理成章了。